在工作室里瞟了一眼装在门口的隐蔽监视器，发现不是需要警惕的人。关音这才放下一半的防备去开门：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
开阳进来之后关音就随手关上了门，又给他倒了一杯水。

开阳大惊失色：“我不该来找你吗？昨天明明发生了那些事啊！”

关音捋了一下他的逻辑，这才有点理解他来找她的原因——共同经历了这样的奇遇，习惯性会找‘同类’商量，这是本能。

“其实...我个人建议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自己是‘考生’。”关音摇了摇头：“我们互相知道对方已经有很大的风险了...这个你应该是明白的吧？”

开阳不说话了，默默喝水...说真的，关音在考试之前提醒了他一句，就变相暴露了自己同为考生的身份。虽然现在看起来开阳是可信的，但谁也不知道随着时间变化会出现什么变故。

甚至不一定是开阳变得不可信...而是他处在某种困境中，同样身不由己。

“这个时候来找我也不是什么好事，最好我们就当没有见过...”关音叹了一口气。

“但我已经来了。”开阳很认真地看向眼前明明和自己同龄，却处处显得成熟很多的女孩子...虽然他从书上知道女孩子都会比男孩子早熟一些，但真正明确地意识到这一点却是这一次。

伴随而来的是一种他自己也不明白的‘不甘心’。

顿了一下，开阳继续说：“我叫开阳，今年十五岁，星城人，光辉考生号是101000279，代号‘日月当空’，这也是我大多数游戏里的账号名...根据‘光辉’测试，我走的是‘治安官’序列。”

才十五岁的少年即使已经见识过一些东西了，却依旧对这个世界保持着最本真、最炽烈的信任。既然是信任眼前这个人的，就没有保留的必要——事实上，关音已经察觉到了，这个少年在向她示弱。

他知道自己不能完全信任一个萍水相逢的人，所以用这个姿态展示自己的信息。他在告诉她：他的信息都被她知道了，如果泄露这些信息真的会留下把柄，那他的把柄就已经被她握在手中了。

他不会伤害她，他伤害不了她。

“我是不会告诉你我的信息的！”关音低声自语，在安静的环境中清清楚楚。

“关音，十六岁，其他的没有了。”说完这句之后，关音这才抬起头来，以一种了然的表情开口：“其实不用你说，我也猜你是‘治安官’...还挺明显的。”

“这种事能提前看出来吗？”开阳有点儿好奇——其实真要说的话，他现在对‘光辉’考试都不太有实感。明明在‘考试周’的十天时间里，他渐渐接受了这场‘光辉’考试，也对此想了一些有的没的。但等到回到现实世界，他又有些不确定了。

简直就像一场梦。

他是个喜欢玩电子游戏的中学生，他甚至能假想自己现在是在玩一场只有小说里才会出现的‘全息游戏’。

兴奋、激动，又有点儿空虚，总之患得患失，对‘光辉’相关的一切都高度感兴趣。

“多少能看出一点儿...你的天赋明显很高，高到‘溢出’了。”关音轻描淡写：“你不是说你‘看’到了一些你妹妹的画面？典型的‘预知’...这在各种‘溢出’中也是比较常见的。”

“最经常表现出‘预知’的序列是格斗家大群和巫师序列，巫师序列是因为本身就存在第四位阶‘预言家’，在虚幻与现实的间隙里抓住未来的讯息。而格斗家大群...格斗家、半神和治安官都很擅长战斗，而战斗强到一定程度，必然会觉醒相当强悍的‘预判’，将这种预判发挥到极致，‘预言’只不过是副产物而已。”

“见识到你那么强的体力之后，我可不觉得你会是‘巫师’，最先排除的就是这个...而且，一般认为性格决定自身契合的序列，‘英雄主义’？典型的治安官了...听说这个序列得是有保护他人的决心的人才能开启。”

‘啪’，说到这里，关音双手拍在了一起，仿佛恍然大悟一样看着开阳：“这样说起来，你就是未来的英雄了？”

“你在说什么啊！”开阳脸红的飞快，虽然他自己是憧憬‘英雄’，决心保护别人的，但真的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啊！总感觉有一种莫名的羞耻感——他好歹刚刚从初中毕业，新学期开学就是高中生了！

“我说的不对吗？”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人正常交往的关音在这方面显得有些迟钝，只是理所当然地看着开阳：“你为什么要否定呢？当英雄不是一件很好很好的事情吗？”